“我能请你吃顿饭么?”
柳如云的邀请激来了一部分还在围观的同学意味深长的凝视和怪叫。她微微红了脸,但还是无畏地看着我。一旁的顾小小本来几乎要无聊到咬起手指了,这时却帮起腔来:
“对嘛对嘛,人家也饿了,就一起去嘛。”
我有些不自在地瞄向顾小小,她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我是她新交的朋友什么的。我有点儿后悔没在饭卡上写上:“此人已有女朋友,勿扰”这句话了。可我也不能说:“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这种显得太过自我的话。
“嗯……对不起……可还有人在等我呢……”
我小心地酝酿着措辞。我根本不想去,这点根本无需重复,但我不能表现出我内心的抗拒来。我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女生,特别是漂亮的那种。要不然我早在中午的意外中表现出不耐烦或是抗拒了。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是我自夸,我演起戏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没关系,你可以叫上她一起去。”柳如云微笑着,“是五班的伊梦缘同学吧?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好几次呢。”
我好像被热水烫了一下,勉勉强强地笑了起来。刚才心中一闪而过的“这个女生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这种无聊到白痴的想法现在转为了有点儿尖刻的嘲笑。我被自己伤到了。顾小小则是眼睛发亮。我怀疑柳如云来之前跟她说过什么东西了。
“嗯,”我沉吟起来,“那好吧,不过,我得问问梦缘。你们能等我收拾好书包么?”
“当然啦,那我们先去外面了。”柳如云好像恍惚了一下,随即指了指门外。
顾小小好像想说什么似的,却被柳如云拽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喂,你怎么还认识学生会里的人的?”
她们刚出门,就有一个男生大大咧咧地锤着我的后背大声发问。
“你说柳如云?怪不得。”
我早就觉得柳如云不太一般,如果有人跟我说她是学生会长什么的我也相信。不过嘛,就算她是学生会长又有什么用呢?我这几年都不会和学生会的人有什么交集的。
那个男生望向门口,露出了一幅梦幻般的表情。
“多好啊,长腿妹子……”
我快速收拾好书包,绕过了那个正在发痴的男生,心中暗自期待我和自家女友能有一定的默契,拒绝掉这个麻烦的邀请。
……
“嗯。那就一起去吧。”
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地看着梦缘和柳如云谈笑晏晏,顾小小则是眼睛发光,兴高采烈地看着她们两个。我感觉顾小小要摇起她的尾巴了,如果她真的有一条的话。
不,让我惊讶的倒不是梦缘接受了她们的邀请,而是她对我的多次眼神暗示视若无睹,或者躲躲闪闪。或者干脆一点,这么说吧,梦缘整个人都有点不敢看我。我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好像她正在做一个什么决定,而她不想让我打扰到她一样。
去吃个饭有这么纠结么?总之,我觉得她有心事。这十分奇怪,因为在今天早上我们一起去上学时,她还心情很好。
跟着开心地哼着歌,蹦蹦跳跳走在街上引来不少目光的顾小小和一脸微笑地看着那个心理年龄只有三岁的小孩的柳如云身后,我偷偷拉住了梦缘的胳膊。
她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抗拒,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了般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瞄着我。
“梦缘,你有什么烦心事么?也许我能帮你分担分担。”
我担忧地看着梦缘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她小小的、总是带笑的嘴唇令人费解地颤抖着。
“我一会儿会好好和你说的,好么?”
最终,她像往常那样温柔地笑了笑。那个微笑是我最为熟悉的,一旦看到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天使的赐福。我爱她的笑脸。我从来没告诉过她这一点,也许以后也不会。
“好吧。”我像往常那样点了点头,同时嬉笑起来,“我希望你多带了点儿钱,我们总不可能真让她们请客。”
“放心啦。有我呢。”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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